(沈锡潘)
“今天,四席只有三瓶双沟大曲了!”一向好客的主人居然显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在大厅嘀咕着…… “沈老!不能让主人为难啊!”同席的赵二右手玩弄着杯子;左肘轻轻地杵了我一下。我接过话茬:“计划买的,还按计划分呗!” “让主人亲自巡回斟?那可不行!还是行个酒令吧!”张三说。 “也好!就请先提个要求吧!”我想难他一下子…… “起码,语带双关!”张三满面春风,众人立即应合…… “在座的朋友们,绝大多数与双沟有缘。今天,何不以‘友’字为始令?”我热情洋溢地征求大家的意见。一阵掌声,厅上热气腾腾!我紧接着提出行令须知: “每席八客,人均二字,但每席必须推两名代表,一人吟上阕,另一人接着吟下阕。如果某席的令通过了,其它席上必须按先通过的这个意思继续下去,不得违其规律!” 话音刚落,大厅上爆米花般地全炸幵了……主人也眉飞色舞,显然是我们此举为他解脱了窘境。只见他举着右手,很严肃地喊着:“预备……开始!” 张三精神抖擞,胸有成竹地吟着上阕:“友!金樽玉液酒双沟。” “会当饮,芬芳三百秋。”他的副手一吟完下阕,就朝着我察言观色……当我点头赞许时,他飞快地取酒在手,打开瓶盖儿,迅速地斟了一圈。接着端起杯子,一声令下:“干!”他饮着,夸着:好酒!好酒!“双沟古镇酿双沟,悠久历史写春秋。” 这时,其它座上客,一下子都双眉紧锁,悄然无声……为什么呢?也许大家原来的思路都局限在开篇上,现在要接住别人的意思重新构思,完全被动了。 张三放下杯子,咂着嘴,笑呵呵地说:“怎么样?还是让我们包场吧!” “不能,不能!一定要按顺序进行下去”主人立即走过去用劝阻的口吻对他说。 就在这时候,对面席上的李四一跃而起,举起空杯,做出一个喝酒的姿势,爽朗地吟道:“友!历次评酒数双沟。” “浓香型,绵甜回味悠。”“该轮到我们喝酒了吧!”李四的配角一吟完下阕,就显出骄傲的神情向我发话。 当我头一点,酒瓶就飞到了他的手中,他立即斟了一杯,一饮而尽:“嗯!优质浓香全球韵,不愧天下第一流。” “太不礼貌了!浓香优质大家尝,天下名酒岂独吞?”李四瞪了他一眼,顺手牵羊地夺过酒瓶…… 这时,同席的赵二摇着头,吁着气,像有什么说不出的心思?我抽空瞧了他一眼,只见他闭着眼睛,抿着嘴,如老僧入立。 是啊!只剩下一瓶双沟大曲了,如果他吃不上,倒是太……哎!这都怪我忙着出题,事先却忘了让他们物色参赛人选。 哗啦!斜对过席上的王一掀开坐椅,歪着脖子,站起来吟诵:“友!高歌淮水酿双沟。 这声音豪爽,这语言奔放,这含义深刻…我既佩服他的才华,又心头怦怦乱跳,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紧张?然而身不由己地立起来接上去去笑吟下阕:“忆尤醇,举杯赞双沟。 就在这时候,沉沉欲睡的赵二可带劲儿了,只见他抖擞精神,一伸手紧握住最后一瓶双沟大曲,笑嘻嘻地说:“这瓶酒,咱们两席‘二一添作五’。” “不用了,!”这时主人魔术般地从怀中掏出一瓶双沟大曲来,朗声大笑道:“这个,也给你去分!”紧接着,他从裤兜里捞出一把金色的钥匙,打开厅角的箱子,拖出里面的箱子,自豪地说:“无论它多么紧俏,在‘双沟之家’也不能不让在座的朋友们饮个痛快!”客与主笑逐颜开、举杯畅饮。